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好奇外婆的故事,妈妈爸爸却对我这个好奇宝宝的这类问题避而不谈,有次实在耐不住好奇,我亲自问外婆为什么我没有外公的时候,姥姥沉默很久以后,对五岁的我坚定地说:“孩子,你的外公一定会回来的,走,阿婆带你看些东西。”小小的我便跟着外婆走到她的房间,听到了自己一直好奇的故事,尤其是姥姥拿出来的一个古色古香的礼盒的情形,更是让我记忆犹新,长大后依然会想起那个午后外婆说起那是外公历年送她生日礼物时候的甜蜜的笑容。
那段记忆远远深于后来被妈妈知道这件事以后狠狠地教训,外婆却在一旁护我周全。后来才知道,外婆的一生都在等待着外公的回来,哪怕很多人都说他已经在外有家室,永远不会回来的时候,外婆依然坚定信念,偶尔提及外公时还会露出和为我显示生日礼物时一样的甜密笑容。
在后来的成长过程中,陆续地听到关于外婆的事迹。年轻的外婆是方圆几十里出名的美人,她的父亲是古时的乡绅,家教极为严格的外婆更是习得一手好画功。在外婆十三岁的时候她父亲为她请来镇上最有名的古文老师,这位先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在我长大以后也开始渐渐和我谈及外公,谈他的博学,谈他的才艺,面对很多人的不解,为何一向乖巧的外婆怎么会突然不顾反对,执意一个衣服包裹就跟外公走出林家大院,外婆说都是当时外公以一曲凤求凰的琴曲作为生日礼物打动伊人芳心。
但是,好景不长,外公在妈妈一岁的时候被抓壮丁被迫参军,一去不复返。在外公走后的十年间,好多的人都劝外婆趁年轻再寻个人家,过被人呵护,有人疼的日子。但是外婆一再拒绝,甚至和多年挚友因此翻脸。多年间外婆一个人将妈妈养大,妈妈说在她小时候的寂寞时光里外婆总会拿出古色礼盒,和她一起分享外公送她的生日礼物。
遗憾的是,在外婆的有生之年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外公的消息,在外婆去世的几年后,台湾和大陆开始交流,那日又是一个午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抱着一个骨灰盒出现在我家院口。他说:“司令,你梦寐以求的家回来了,可是夫人一世韶华却被辜负”。